腰痛(LBP)是全球普遍流行的健康问题之一,尽管针对这一疾病已有多种干预措施,但很显然它们都没有起到很好的长期效果。为了减轻腰痛对国家和人民造成的负担,荷兰政府在 2010 年开始推行一项针对非特异性腰痛的多学科指南诊疗策略,旨在促进腰痛诊疗过程中的多学科沟通与协作,并加强基层医务人员(HCP)对于腰痛多学科指南的认识和依从性。
策略内容包括:开展继续医学教育培训(CME);发放患教资料;制定多学科沟通与行为准则;组内同事共享联系方式和人际关系;每季度发送指南和策略提醒;每月发送指南更新和最新研究成果;建立 LBP 专题网站和社交媒体分享最新诊疗信息。
为了评估策略的可行性、执行情况和实际困难,并接受医务人员反馈,荷兰自由大学的 Arnela Suman 等于 2013 年在阿姆斯特丹地区开展了一项随机对照试验研究,并将其中的过程评估研究结果发表在了 J Occup Rehabil 2016 年 10 月的在线期刊上。
过程评估采用了阶梯式随机对照试验(Stepped-Wedge RCT)和 Linnan-Steckler 框架设计,在阿姆斯特丹地区招募家庭全科医生(GP)、物理治疗师(PT)和职业病医生(OP),将他们按照相互距离远近分配到四个小组中,每个小组按次序接受干预(即执行多学科指南策略)。在完成了相应的干预阶段后,研究人员对参与者收集定量和定性数据。
评估内容与结果讨论
1. 定量评估
(1)招募情况与参与度
招募过程很成功,总共有 128 位医务人员(其中 53 位 GP,46 位 PT,29 位 OP)参与了本次研究,其中 96 人参加了继续医学教育培训。本次参与规模保证了研究的正常进行和各学科之间的充分沟通。
(2)策略执行度
策略各项内容的总体执行度为 89%,这对于现代群体研究而言是一个很高的数字(Durlak 等认为一个积极有效的结果应当在 60% 左右),而目前没有计算策略执行度的标准模型,因此本次结果应当慎重解读,可能会略高于实际情况。
(3)人员满意度
总共 91 位参与者完成了满意度调查问卷,10 项内容中有 8 项收到的评价几乎都是「很好」,其余 2 项的评价大多是「不错」。结果显示大多数人愿意将指南内容运用到日常诊疗过程中,总体满意度中位数为 7(0 为非常不满意,10 为非常满意)。
2. 定性评估
定性评估以半结构化访谈(Semi-structured Interview)的形式进行,共有 7 位 GP、7 位 OP 和 6 位 PT 自愿参加。
(1)培训满意度
参与者普遍表示此次培训对他们有积极的影响。但对于个别方面,如医患交互活动,有些医生认为他们更愿意让病人自己学习并尝试某些动作;还有些人表示由于实际诊疗过程中的时间限制,策略中提供的某些资源他们可能很少用到,如专题网站、社交媒体、患教资料等。
(2)多学科参与
参与者表示这种多学科参与的培训项目可以让大家积极沟通,互相分享诊疗经验,用各学科不同的视角去看待问题。
(3)态度转变
参与者认为培训项目增强了医务人员对于指南的依从性,也将各学科之间从通过病人被动沟通转变为面对面的主动交流。
(4)实际困难
针对多学科协作与沟通问题,尽管大家在讨论中已经提出了解决方案,但在实际工作中,仍然需要建立一个平台和渠道。时间成本、经济补偿、病人隐私等问题也没有解决。另外,诊疗手段日新月异,每个人对指南的解读不完全相同,而各学科都有各自不同的指南内容,每个病人都需要个体化治疗,因此指南依从性和统一性也很难做好。
(5)信任感
有些参与者直接表示对 OP 不太信任,认为他们会更考虑公司的利益而不是病人。但更多的情况是由于互相不了解而导致的偏见阻碍了各学科之间的合作。
总结
从研究结果上看,腰痛多学科指南诊疗策略的推广在荷兰基层医疗体系中是合理可行的,且被参与人员普遍接受。其最大的意义在于多学科参与,促进了医务人员的相互了解与协作,为临床诊疗提供新的视角,同时增强了各学科对疾病指南的认识和依从性。从病人的角度来说,多学科协作对于治疗腰痛是一项高效益的策略。
尽管本次策略的执行得到了参与者的认可,但仍然存在许多实际操作中的困难,包括个人因素、经济因素和社会因素,这些困难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提出且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目前大多数推广腰痛指南的活动都是各专科独立进行,效果并不明显。因此,想要有效地执行多学科指南策略,需要政策上的指导、政府的支持以及所有相关医务人员的配合。